沈阳乡间好味餐厅是一家非常地道的东北菜馆,这里的东北特色菜做的非常可口,什么锅包肉、地三鲜、小鸡炖蘑菇、溜肉段,下面给大家分享沈阳乡间好味餐厅详细介绍。
沈阳有家餐厅,叫乡间好味,有名,满载着东北人的童年回忆。我去吃了,一口锅包肉咬下去,我哭了,人家这童年,太有钱了。
我童年,穷。海边不长粮食,天天吃螃蟹扇贝虾爬子,吃的胃里痉挛,腿肚子都哆嗦,我惨,我家的猪也惨。螃蟹、鱼虾磨成糊糊,猪一闻,就趴在地上,委屈得直哼唧。好好的二师兄,饿的和大师兄一样。再看东北这童年,吃白面就很奢侈了,还得裹着肉,裹着肉就更奢侈了,还块块都过油。这是地主家的生活,我想都不敢想。
所以我想点别的。
早春三月,东风解冻,万物复苏,漫山遍野都是美食,可以拔谷荻,嚼甜根,挖荠菜。
到了四月,槐树林里,一串串槐花圆滚滚沉甸甸漫遮人眼,风一吹花似雪落纷纷香满人间。
槐花能生吃能清炒能烙饼能活馅能酿蜜,塞嘴里,满满的香甜,满满的幸福感,爽!
但是!花花草草终究是姑娘家吃的,对我们来说,天地广阔,任我翱翔。
村口的大杨树上,有麻雀窝。我从小就笨,不会爬树,我哥他们爬上去,然后气我,你上来呀,可好看了,我只能眼巴巴地仰望,等他们下来,捂着衣服,神神秘秘,求他半天,掏出两个粉嫩粉嫩的小麻雀和一把小小的麻雀蛋,露一下又藏回去,捂着衣服往家跑,我都顾不上擦口水,跟屁虫一样在追着,到家添柴烧水。麻雀仔煎透,焦香四溢,麻雀蛋蒸熟,珍珠般圆润。往嘴里一塞,哇!美味。
我是个有志气的人,不爱吃嗟来之食。终于,我学会了爬树,我哥很尴尬,因为他有句谚语,你要是靠得住,高建都会上树。那天我上树了,哇,可好看了,但是我顾不上看,裤衩子挂在树疙瘩上了,上不去了,我就伸手往鸟窝里摸,摸呀摸,触手柔软湿滑,大喜,一掏,哇!蛇,扑通!
那蛇后来变成了蛇汤,我哥放了野木耳,鲜美!但我受了惊吓,又失去了上树的能力,我哥很欣慰,又到处和人说,你要是靠得住,高建都会上树。
上不了树了,上房顶还行。麻雀会到处做窝,屋檐下,墙洞中,草垛里,手电筒的强光一照,它们就晕头转向,飞不了了。冬天的晚上,滴水成冰,天黑的跟锅盖似的,大地都冻得嘎嘎的,我们一帮鼻涕拉碴的孩子,拿着手电,搬着梯子,顺着屋檐,挨家去掏麻雀窝。我们像解放军一样,分工明确,纪律严明,有专门架梯子的,有专门打手电的,有爬高去掏窝的,有在下面往口袋里装的,也有韩哲这样,耳朵趴在瓦片上听人家两口子在干啥的。我们跑了南街跑北街,跑了东家跑西家,风卷残云,扫遍了全村每一个角落。
炖麻雀属于硬菜,也得有零食,我最爱的是知了的幼虫和黄蜂的幼虫。六月的雨后,知了的幼虫在地下忍受了七八年的黑暗,闻到夏天的味道,就密密麻麻争先恐后的树上爬,蜕变涅槃,想要飞的更高。但是命运无常,没遇到我们,就迎来蜕变,遇到了我们,就迎来了油炸。胶东地区把知了的幼虫叫“神仙”。哥,你拿的是啥,你看,我抓了一大桶的神仙,哇!抓神仙!好厉害!不过,这神仙的,可以论桶吗!为啥叫它神仙?我哥简单粗暴质朴无华科普道:因为它会变!所以叫神仙!不过神仙真好吃啊,我天天腌神仙炸神仙干煸神仙吃神仙馅的大包子,我吃神仙,法力无边,奥耶!
还有炸蜂蛹,炎炎夏日,乡下的柴房中,祠堂里,墙角上,都有蜂巢,捅下来,白色的蜂蛹,过油小火一炸,变得金黄通透圆润。咬下去香醇焦脆,kepengkepeng(模拟声音)开启美食的魔力,入口温润丝滑,(停顿吸气)尽享至柔至情。而且捅马蜂窝长大的孩子,既是吃货,也是复仇者联盟。一天村长正在蹲坑~~,我们悄悄拿出弹弓,噔!噔!瞪!
后来,我离乡求学,离开了乡间的美食,再后来,有了人贩子,就没有了爬上爬下,乱跑撒欢的孩子,有了新农村,就没有了牧笛和炊烟,有了工业化,就没有了大杨树和槐树林,只是那些乡间好味的回忆,让我想起大树,想起炊烟,想起夕阳下喊我们回家的呼唤,它被推土机埋在了地下,埋在了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