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梭泸沽湖的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那里有什么样的风俗文化呢?那里为什么又叫“女儿国”呢?带着这些疑问和好奇,我决定来看看这个犹如潘多拉盒一样的地方。
泸沽湖的日出
最可叹,一时情动,终生不愈。
——题记
我用这句作为写此次泸沽湖之行的题记,是在抵达那里看到它第一眼的时候决定的。
本来对这个地方说不上向往,所以最终决定去,其实非常匆忙仓促。甚至主要考虑的是距离稍短,时间相对宽松一些,开车的两位司机也不必过于疲惫。事实却证明它后来给了我们足够的惊喜。
“久久宾馆”看起来像是普通人家的住宅的地方,居然是宾馆,第一眼就让我感到有无限的惊喜,我一直以为这是私宅呢。
受去年到大理来回交通顺畅的良好格局影响,我们一行人决定仍然是大年初一下午两点半从彭州出发。在车行途中不久,朋友就在手机端预定了夜宿西昌的宾馆,然后我们满心欢喜的开始一路狂奔。当然,后来的故事跟大家所遭遇的一样,也就是人在堵途了,此处不必赘述。凌晨三点,终于到达预定的宾馆处,竟然是位于一个叫做“经久乡”的民宿群,黑灯瞎火的挨着攀钢不远。电话联系老板竟然被告知预定的房间已经有人入住,问其原因说是客户端没有确认或者是平台的信息未能提交更新。我们于是满心失望。后来老板说,帮我们联系了附近的一处另外的住宿,并让对方立即开车来接我们过去,当时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相对的,在我们后面晚走一些时间的姐姐哥哥一行人却并没有这么幸运了,抵达预定酒店的时候,对方同样告知了预定未成功已经被入住,轻描淡写的说提交退款,他们于是只有在深夜里另谋他处,郁闷烦躁。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和同伴都觉得十分幸运。更重要的是,这个叫做“久久宾馆”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十分厚道温和(上图是次日清晨离开的时候匆忙拍下的),我们睡下之前她还来告知我们WIFI密码。等我们一觉醒来,拉开窗帘看到的竟然是未曾见到过的美丽景象,太阳已经升起来,窗户的对面是美丽的大凉山,金色的太阳光照耀在大山上的每一处树木花草,清新干净的空气扑鼻而来,我在想,这确定是真的?
推开窗户看到的披着金光的大凉山
这种感觉很美妙,就好像,时光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忽然把身边所有的人和物都换了另一番模样。
网络预定的房间本来是168一间的,次日老板娘竟然退了80元给我们,说他们的房间价格是128元每间,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勉强接受了她的退款。后来为了早点赶路,我们问及他们是否可以为我们提供早餐,她立即开始给我们张罗了每人一碗面,面的中间上了一盘蒸好的金黄又热气腾腾的酥肉,看起来就食欲大增,食后果然美味可口。毕了,我们希望她能够在退回的80元里面扣除我们的早餐费,多少都没有关系。那位彝人妇女有点羞赧,一口一个直说“我们农村人,吃点自己家的东西没有什么的,哪儿能让你们给钱,不了不了……”当时,我们内心的动容真的是无以言表。闺蜜一路上感冒一直在加重,老板娘还给了她一些感冒药和感冒冲剂。就像同伴后来在车上说的,“像这种基本上就是一锤子买卖的事情,其实她没有必要这样”。我们只能说,你这样善意相待,我们已经觉得在这深冬足够温暖。告别的时候,我留了一部分吃食给他们的孙子沃玛不玄(音),小朋友一直招手道着再见。将来某一日,其实还真的蛮想再见到他们的。愿这样善良的一家人平安喜乐。
巧手老板娘美味的蒸酥肉
途中在一处公路的宽阔地带,老李和朋友下车交换开车。偶遇一位摆着核桃和蜂蜜的彝族老人在出售。我们无意多做停留,但看到他质量上好的核桃,我决定买一些带回家给爱吃核桃的父亲。10元一斤,我说买5斤,称下来6斤,我说好。称完称,付了钱,老人竟然还使劲的往我的口袋里面又多捧了几大把,他说,自家的没事。就在我们停留的间隙,他又用夹子夹出了核桃仁一大堆,往我们手心里面塞,吃吧吃吧,香得很。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我们还是接过来嘴馋的吃起来。这让我想起平日在城市里面苦于营生的小贩们,他们斤斤计较才能获得更高的盈利报酬,他们只会把多出的一片青菜叶子自然的拿出来告诉你称已经很翘了;四个瓣的核桃仁,他们小心的分一瓣给你,你就必须品出味道说他卖的还可以……
之后终于看到冬天的泸沽湖非常美丽。草海里面的草以及高耸的芦苇荡,全部都枯黄成海天相接的一大片。早晚温差异常大,通常都是零下几度。尽管如此,它还是没有掩盖住摩梭人的热情。环湖一周,住的几乎都是摩梭族人。在坐着猪槽船游湖的时候,我们向扎西阿哥问起他们族人的走婚习俗,他说,在与汉人以及其他民族通婚的这些年,走婚这种形式已经淡漠许多,余下不多的族人仍然保留着“男不娶,女不嫁”恋爱婚姻观。而猪槽船其实最早也并不是最原始的交通工具,而更多的是被用来男女阿夏定情之用,当两船相遇,就以歌为话,纵情欢笑;或者相偎船上,娓娓细谈,倾诉爱情与相思。听着这样浪漫的事情,感觉这个人都迷离起来。不以日出为早,不以日落为迟,令人怀疑到了“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桃花源。你说,这有多幸福。
渡头的猪槽船
一条小船,安静的泊在湖边。
因为泸沽湖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它一半在四川盐源县,一半在云南宁蒗县,所以我们还是决定环湖一圈一览全貌。车子在环湖公路上一路奔驰,所有的美色的尽收眼底,坡道处却忽然抛锚,无法点火停滞不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我们于是十分慌乱,既堵住了后面来车的一条车道,又没有办法挪到更安全的路边。赶紧摆上三脚架之后四处求救。附近执勤的交警和协管过来问了我们情况,大概也没有办法帮上忙,只是告知了我们拖车和最近的汽修厂都在休假,那时候,泸沽湖的天有点灰了……我们分别问了4S店,亲戚,懂车的朋友,汽修师傅甚至汽车生产商客服以及在另一处游玩的哥哥姐姐,他们也答应我马上过来提供帮助。车子停在一个风口上,我们站在路边,看着来往车辆,有点茫然,风吹得我直打哆嗦。傻站了半小时,老李一遍一遍的试,终于在某一次听到发动机的轰鸣,车又重新被点燃。我们忽然十分惊喜,都感到不可思议,几乎就已经笑出声来!上车之后,大家都自我安慰道,说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然后继续欣赏泸沽湖的风景,带着一种莫名欢喜的感觉,灰的天忽然转晴好了。抛锚途中,过来一个大概10来岁的男童,他问起我们什么情况,还热情的告知一些我们需要的信息。不幸中的万幸,车子挺过来了,我们感恩这份幸运,全程都轻松愉悦。
受行情供求影响,客栈的老板说要涨价了,360的房间要涨到580元一晚,我们于是感到尴尬。倒是那个老板毫不吝啬,将他位于走婚桥附近舅舅家的客栈介绍给了我们,各方面还不错,房价便宜了一半。入住当晚,舅舅的阿妈竟然还给我们送来了一大盘自家做的米花糖和招待客人的炒货,非常热情周到,脸上的皱纹已经舒展不开了,可是你仍然可以感到她总是笑意盈盈。
火塘边的阿妈和扎西大叔
摩梭人春节家家户户都会做的手工爆米花,非常酥脆甜美。
有一天下午玩儿了回去,在他们家厨房里面去找水喝,阿妈和他的儿子正坐在火塘边上,我们也顺势围坐过去,阿妈不断的给我们烤着自家炸的酥肉,外面油炸的蛋皮烤得金黄酥脆,她一边用火钳不断的夹不断地翻烤,一边一直用有点不是很流利的汉语对我们说“你们肯定饿了,快吃快吃”……我们几个饿鬼还真真的吃了人家一大盘,吃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坦白说,平素生活中,被拒绝惯了,忽然被这样温柔以待,我忽然想起一句话:你在我的身旁经过,那样的笑脸我没见过。就好像我们的汽车,打燃火开始行使这是作为一个汽车的本能,也是它固有的反应,然而,抛锚事件之后的每一次点火,我们都怀抱憧憬和感恩。仿佛成功打燃,这是一种恩赐。回程当日的清晨,我们决定早点出发,走的时候天黑得像火塘里面的锅底,倒是漫天繁星就像快要落下来,明亮闪烁。大门外面的一侧,是扎西大叔家马圈,一匹马儿听到我们的动静在里面搞了些声响出来,我走过去跟它简单道了别,算作一点留恋。阿妈和大叔定会忘记我们作为他们家无数旅客中平凡过往的一员,但对我们来说,此种充满浓情暖意的体验,真是值得记得一辈子。
当然,任何景点都有它商业疯狂的一面,但仍然掩盖不了泸沽湖的独特吸引力。它那么安静,那么神秘,就像是浸在水晶里面那么澄澈,拥有静谧温柔的外表,色淡如水的纯真,合成一幅奇妙绝美的风景。回程的路上,我们拿着手机导航,成功的数次绕过长长的一路飘红的堵点,通行在各种乡道和院落中的无名路上。然而,抛锚的故事情节再次上演。这次停留在了一个叫做月华乡镇的十字交叉路口。恰逢有交警在单向放行,我们尴尬的停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因为有前日的经验,我们以为等一些时间就可以接着启动,结果事与愿违,这次,它罢工了。交警过来了几位,帮忙查看了情况之后也无奈的任由我们停在路口。这次比较幸运的是,马路对面就是汽修厂,师傅到来之后帮我们打燃,而后去到他的厂里进行检修,却又因为没有适合匹配的零部件无法更换,他热情的告诉了我们一些汽车常识以及应急的方法,给了一张名片,分文不取。……写到这里,我内心翻腾的仍然是当时那种冲动,就是向天大喊一声:这尼玛究竟是有几千个菩萨在保佑,一路都是各种凶险全部转危为安?!之后如你所想,我们一路平安大家。
本来,我很想分享给大家的是泸沽湖的美丽,现在记的流水账的却是这一系列让我觉得深刻又偶合奇妙的事情。在泸沽湖短短数日,我恋上每一个阳光的日子,习惯每天起床就看到天空湛蓝,湖水明亮。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满怀愁绪,也没有被任何负能量所打扰。关于往日,很多时候,我通常把一些情绪都放在文字里穿梭,没有任何欲望和涟漪可以激荡。但是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份执着简单的守望,淳朴归真的本性,于是温暖和感动就并非没有来由。
像这样的石凳随处可见
当我看着落日余晖,我就知道,如若双脚踏翻尘世浪,不枉来此遇一朝。